1965年11月17日,德浪河谷的枪声逐渐平息,困在重围中的美军第一骑兵师第7骑兵团一营侥幸幸免于难。除了营长哈罗德·G·穆尔出色的指挥才能外,还因为他运气非常好,北越指挥官没有有效掌控战局,反而将部队逐步投入战场,让穆尔有机会不断调动部队来填补阵地的空隙。在最危急的时刻,两个连之间有一个200米宽的空隙,仅凭一挺机枪支撑,而穆尔的防线则被设在北、西、南三面,越军一直未能察觉东面这一弱点。在经历了连续三天两夜的激烈战斗后,美军损失惨重,部队已经精疲力尽。此时,第7骑兵团2营到达X-ray着陆区,经过换防后,穆尔营长带领部队乘直升机离开了德浪河谷。
第二天早晨,美军计划对朱邦山实施大规模的B-52空袭。上午9点,接管防务的第7骑兵团2营营长麦克迪德中校收到命令,要求向Albany着陆区推进。麦克迪德中校原本是参谋军官,除了曾担任排长短暂带过一段时间兵员外,近十年一直从事师部人事工作。然而,他是第一骑兵师师长基纳尔德少将的亲信,基纳尔德少将计划将他提拔为上校,但根据美军规定,参谋军官必须先指挥过一个营才能晋升。所以三周前,基纳尔德少将将他调任为2营营长,虽然他知道麦克迪德的能力并不突出,便安排个人助手亨利少校担任副营长,负责日常工作,而麦克迪德则只需完成任务,等着晋升。
与此同时,第5骑兵团2营营长图里中校正带领2营撤离X-ray着陆区。图里中校经验丰富,他的撤离方法独特,他让炮兵在前方持续开火,而自己的部队则紧随炮弹后面慢慢推进。尽管进展缓慢,每两小时仅前进2.5英里,但图里认为这样非常安全,他也建议麦克迪德采取相同的战术,但麦克迪德拒绝了。在接手防务之前,麦克迪德已经看到驻越司令威斯特摩兰将军在西贡新闻发布会上夸耀德浪河谷战役时宣称美军消灭了近4000名越军,尽管这只是吹嘘,实际越军仅损失600人。但这份虚假报告还未传达给麦克迪德中校,因此他认为朱邦山的越军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不需要再依赖炮火掩护。
虽然麦克迪德缺乏实战经验,但他毕业于西点军校,基本的指挥能力还是具备的。他决定让1连以楔形战斗队形开路,后方则布置了掩护部队,中间为营本部,开始向前推进。中午时分,1连抓获了两名越南侦察员,麦克迪德决定停下队伍,花了20分钟审问这两名俘虏。可是,他并未察觉其他越南侦察员逃回了德浪河附近的越军营地,向指挥官报告了美军的行动。这些越军正是几天前在战斗中伤亡最严重的第66团8营、3团1营残部,以及3团3营的营部连,正在休息。听说美军来了,越军指挥官立刻指挥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最初,越军计划正面迎击美军,但他们发现美军全队停了下来。尽管前面是战斗队形,后面却是一列纵队,士兵中有的坐着、有的站着,甚至还有人睡觉,完全没有戒备,越军指挥官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决定设置伏击,机枪部署在白蚁山顶,步兵在美军侧面埋伏。
麦克迪德审问完俘虏后命令继续推进,美军慢慢进入越军设下的伏击圈。当天中午,3连走进了伏击圈,越军立即展开攻击。第一分钟内,美军便损失了20名士兵,陷入混乱。美军的反应紊乱,误将火力开向前方的一连。麦克迪德误以为这是误击,命令停火。直到越军冲入队伍中,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急请求火炮和空中支援。然而,由于美军队伍长达一公里,且双方都处于高草丛中,无法确定敌人位置,火炮和炸弹乱射,结果误伤了前头1连的两个排,50名士兵被凝固汽油弹烧死,其余部队在越军猛烈火力下遭遇了严重损失,3连中的110名士兵中已有50人阵亡,50人受伤,剩余的部队由于无法有效防御,只能分散作战。中午时,美军增援的两个连赶到,但情况已无法挽回。
然而,越军主要是由前几天战斗中的残余部队和后勤人员组成,战斗力相对较弱。双方继续混战,直到第二天早晨。整整一夜,空骑1师的基纳尔德少将和布劳恩旅长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越军开始清理战场,顺手将美军的伤员全部击毙后撤离。麦克迪德和他的部队才最终得以脱困。这场战斗中,美军的伤亡比德浪河谷战役更为惨重,共有155人阵亡,125人受伤,5人失踪。与穆尔营在德浪河谷战斗时仅损失79人、121人受伤相比,损失更加严重。德浪河谷战役让越军意识到,美国先进的空中骑兵战术并非不可击败,从此信心大增。尽管如此,麦克迪德声称美军成功击退越军,这也成为“美军在越南从未败北”的口号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