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乍一看，真能把人的血压往上顶。杭州一个楼道里，七十二岁的老人，一个人住，就那么脚下一滑，摔了。接着，监控里，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从他旁边走过去，没一个伸手。
老人自己慢慢爬起来，没喊疼，也没叫人帮，拍了拍裤子就回家了。后来警察查了，就是滑了一下，身上也没伤，不去医院。事情到这，本来可以完了。可那段无声的监控视频，就像块磁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很多人只看画面，不动脑子。有人其实停下来了，脚挪了半步，又缩了回去。心里怕是在打鼓，这年头，好心扶人反被讹上的事，都快成现代寓言了。几年前的案子，到今天还被人挂在嘴边，像个消不掉的疤。法律条文白纸黑字写着救人不用担责，可心里的那道坎，谁也替你迈不过去。何况现在邻里之间，住对门都叫不出名字，这种陌生感，比冬天的风还凉。
有些搞自媒体的，一闻到味儿就扑上来了，标题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什么人性崩塌，社会冷漠，怎么能煽动情绪怎么来，就为了让你点进去。还有些公益组织，顺势就推出了一键呼救手环，说是能保护老人，三天就筹了一百多万。一时间，骂人冷漠成了最正确的事，可嚷嚷了半天，没一个说该怎么从根上解决问题。
看看人家日本，有法律管这事，但真要罚款的没几个，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引导。北欧那边，靠的是社区软件，谁家有情况，邻里手机上叮咚一响，几分钟就有人到。咱们这边呢？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物业。这挺有意思的，我们宁愿相信一个收物业费的机构，也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从你身边走过的人。
这事儿说到底，真不是人心坏了。人心是肉长的，谁没点恻隐之心？问题是，那点善意被太多东西给压住了。你伸出去的手，可能会惹一身麻烦。你想做好人，但做好人的成本太高，高到你不敢去赌。技术没跟上，制度也没撑住场面，谁还敢第一个站出来？最后就剩下屏幕前的我们，对着一段模糊的视频，廉价地输出着愤怒，骂完之后，明天遇到同样的事，可能还是那个缩回脚的人。
所以你看，那个自己爬起来的老人，他没指望任何人。可能在他那个年纪，早就看透了，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你说这到底是老人的通透，还是我们所有人的悲哀？
